母亲的背影

母亲的背影

母亲从术后的虚弱中逐渐恢复了过来，脸上又重新堆上憨厚的笑容，红润起来。但手术那天妈的背影却永远铭刻在我的记忆里。

那天，我和妻子陪着妈，随着护士来到手术室外。年轻的护士给我们报以会心的微笑，似乎在说：“相信我们，相信科学，一定会成功。”妈显的很从容，很镇定；从容的让我感到害怕，镇定的让我感觉恐惧。自从病房出来，她没有一丝复杂的感情流露，活像扛着锄头上地干活一样。护士在手术室门口做好准备工作之后，向我们示意完毕，然后扶着妈徐徐地走进了手术室。妈一直没有回头，更没有看我们。随着她们慢慢走远，手术室的门也缓缓地缩小缝隙。我多想进去抓住妈妈，多想……在门关上的一刹那，我抓住了我唯一能抓住的东西——妈的背影。

妈身着灰麻色的衣服，几经病魔折腾的身躯尽显憔悴。她略抬着头，迈着缓步，正气危然，丝毫没有恐怖的样子。但是，她也遮挡不住岁月在她身上流淌过的痕迹。黑白相间的头发，寄予了太多的苍桑与磨难。生活的重担和思想的沉重压弯了她的背，明显的驼了。她拖着步子，吃力地向前迈着，整个人都略有扭曲。其实，妈是个十分脆弱的人，今天却一反常态，格外的坚强，但我深深的知道，她是因怕我们担心而牵强的，因此她不敢看我们。她自始至终设身的为我们着想，宁可自己承担所有的苦难，也不让我们有一丝伤害。她默默地奉献着，任劳任怨，起早贪黑，节衣缩食，清贫正义，整天忙碌着。为了我们，她一辈子付出了惨重代价，用三十年的宝贵年华成就了我们，奉献给了社会。为了我们，她病了，就在生命攸关之时，仍为我们着想，欲留给我们一个美好的形象，不让我们为她难过，为她伤心，为她担忧。

想到这里，我再也止不住久违的泪水，任那青涩的泪珠肆意飘洒，淌到嘴里，流到地上，也流到了我的心上。除了流泪，我又能做什么，这种痛楚，这种愧疚，这种血浓于水的亲情，唯有随着泪水飘扬，我才能抑制住自己的情感，让自己理智，让自己好受。妻子看到我的境况，脸上流露着复杂的情感表达，我顾自把脸转向远处，怕她看见，也怕别人看见……

事情已过去好久了，但我久久不能忘怀，脑海时常浮现出那个背影。不，那是爱的最高境界，那是一座丰碑，那是中国农民不屈的脊梁！

（作者：董高彦，两当县人民法院干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