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一趟长途旅行,在这次旅行中,人们会有不寻常的际遇,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有心灵的悸动,有青春的萌动,有幸福快乐的时光,有艰难困苦的遭遇,更有陌生而新鲜的人和景物漫过自己的心田。人们怀着各种憧憬和朦胧激动的心情上路,一路上一切都可以发生,一切皆有可能。有繁庸琐碎的日子里,在林林总总的人生经历中,我们头也不回地往前走,遗忘了许多经历过的事,丢下了并肩前行的人,甚至遗失了自己的灵魂,只剩下一具疲惫不堪的躯体。无论你今天得到什么,以后还得到什么,你都不能使那个在风雨中跋涉的青年感到慰藉,为此你心中弥漫着一种无奈的悲伤。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你注定要为你生命之书不可复原的破损而不断痛苦。还是放慢前行的脚步,驻足回望一下走过的路,带上自己的灵魂一道行走吧。那些曾经欣赏过的景色是自己心灵的田园,邂逅过的人们是自己灵魂的守护神。那些机缘与巧遇,忘却与坚守,迎来与送往,相知与珍藏,隐忍与孤独,都积淀成滋养心灵的情愫,成为我们心灵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正如周国平所言:我们可以没有爱情,但如果没有对爱情的憧憬,那里还有青春;可以没有理解,但如果没有对理解的期待,哪里还有创造;可以没有等待的一切,但如果没有等待,哪里还有人生。人世间真的有许多难以言说的奇缘偶遇,每一天都有相逢,每一天都有离散。放足在茫茫人海,常常会有这样的陌路擦肩,某一个人走进你的视野,成了你怦然心动的风景,而他却不知道这个世界有一个你。后会有期有缘相遇,觉得人的一生多么不易。我们应该为这些鲜活的生命而感到温暖,为世间弥漫的脉脉温情感到幸福。
【手足之情】
手足之情是一种缘于血缘的亲情,是人一生不可或缺的精神力量和蔚藉心灵的情感支撑。缘来缘聚缘如水,人的出生大概是一种缘份,不然就不可能到这个世界上来。既然来了便多了这样那样的因缘,正因如此,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人才不会感到孤单寂莫,那份温情温暖着我走完自己的路。小的时候,有兄弟姐妹相伴而行,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播种下了一份纯洁的手足之情。小弟的日子在长兄的脊背上长大,有时大家在一起笑,有时大家在一起哭,那种亲情的纽带维系我们,分也分不开,拆也拆不散。在外面受气了,长兄就会站出来呵护自己。在家里淘气了,长兄总是让着自己。有时很任性地撒娇,长兄一味地满足自己的要求。离家到外面去上学了,长兄总是默默地筹备好学费,背起行李送自己去上学。成年了彼此天各一方分散而居,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但思念之情却愈来愈浓。各自在为生存忙碌着,儿时无忧无虑的时光再也找不回来了。偶尔大家相聚在母亲膝前,沉浸在暖洋洋的氛围之中,再也不想其它该做的事了,心想让这其乐融融的日子永远持续下去。但人生苦短,天伦之乐不可能每时每刻都能拥有,心里留下不少未了的心愿,我该做的就是拿自己的心去尽那份情,留住人生美好的瞬间。在工作中亲眼目睹了周围的有些兄弟姐妹,为了一份祖遗财产,或些许钱物,或鸡毛蒜皮之类的小事,闹得不亦乐乎,反目为仇,真让人不寒而栗。有的甚至为一点蝇头小利大打出手,拳脚相加,棍棒互殴,闹出人命。其实人只能是今世的兄弟,而不可能再有来世的兄弟,大可不必那样互相倾轧。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或许是人性恶的一面吧,或许是他们尚未悟出手足之情这个缘吧。我作为一名法官,常常在法律的严酷中,含着潸潸的泪花,用温情滋化我的同类,但也无济于事只有用法律的无情裁决,才使那些兄弟姐妹之间相互偃旗息鼓。更有甚者我会常常遇上那类不谙缘份的同胞,不珍惜手足之情的人们,他们不理智的争斗引发多年的诉累,无法平息的恩怨加深了他们的仇恨。他们行同路人,情如仇敌,无非就是争夺祖上的遗产罢了。这可能是我少见多怪,本来人心不同,各如其面,大概如此而已。
人在旅途中上了无数的学校,也遇见了无数的同学,不论年龄怎样的排列组合,不论各自的性格脾气多么参差不齐,只因一个缘大家便汇聚在一块了。哪位同学拿来了白面馍馍大家就分而食之,哪位同学家里捎来了羊肉臊子大家又分享了一次荤腥。那位把自己的助学金借给我让我买课外书籍的同学,人生的况味如何我不得而知,但没能归还助学金一直让我耿耿于怀。还有一年四季从家里背来韭菜咸菜、黑面馍馍、猪油臊子的那位知己同学,在我最困难的时期,和我搭灶做饭,既给了我物质上的救济,又给了我感情上的温暖,我们相互激励着相互接济着,编织人生美丽的花环。高兴了就冒着风雨淋个酣畅淋漓,疲倦了就躺在草地上吮吸大地的温馨。朝朝暮暮,我们度过了一段没有负担,没有忧患,令人不能忘怀的罗曼蒂克的时光,然后彼此各奔东西,泥牛入海无消息。但有时无端地想起那些熟知的面孔,引发许多往事的追忆,常使人彻底不眠。生活是一位智者,他告诉我同学之情是世间最纯朴,最真挚的一份情了。这大概是各自在天南地北,没有关在一个笼子里,不存在任何利益纷争的缘故吧。人生活在世上,必须维持肉体的生存,以追求物质利益为目标,这本无可厚非。但同学之情之所以珍贵,虽有摆脱了物质的利益诱惑的缘故,但大多是彼此敞开了心扉,接纳了对方,心心相映,达到了灵魂共舞的境界,从而少了心灵的栏栅,少了现实的羁伴的缘由。这是人内在精神的需求,其实也是对生命意义的寻求。不论现实的风雨多么严酷,不论生活的刀剑多么锋利,只因有同学这份缘,彼此的面容已变得多么苍老,相遇后还是似曾相识,然后相互捶捶彼此的肩膀,相拥而抱,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情绪弥漫周身,足以重新筑起一道独特的风景线。我可以毫不讳言地说,同学之情在一定意义上是情同手足。
还有一种缘份就是莫过于自己的同事了,这可能是人生经历最长最多的一份因缘吧。一旦步入社会,人必须与他人交往,把一己的生命与我们周围的环境联系在一起。初次出门谋事,还未懂入世的道理。突然置于茫茫人海之中,有那么多陌生的面孔展现在眼前,有的成为邻居,有的成为共事的同伴,一下子把你包围起来,表面上相互都很客气,但内心还是能感觉到某种隔膜,一段时间里让人有喘不过气的感觉。经过慢慢的交往,相互增进了了解,人们脸上绽开了笑容。同事开始拉你进入他们的生活,让你走进他们的空间,和你说一些家常话,教你做一些家务活,然后帮你张罗买房子,帮你采购家具,操心给你成家,为你生孩子而祝福,一个崭新的世界拓展在你的面前,你也成为这个世界的一员而与他们一起同舞了。古训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好像人与人之间除了利益的联系外,再也没有什么关系了,其实并不是那么回事。人间自有真情在,只要你笑对人生,天下谁人不识君。虽然同事邻居间有时也有磨擦,也有别扭,但人是有理性的,仁者爱人,人性是相通的,终归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风雨过后是晴天。有同事真好,有的遂成为你的挚友,搀扶着你淌过小河,走进一片绿色的草地。有的成为你的追随者,不论你走到哪里,都不事利功地紧跟身后,成为永久的朋友。有的成为关心你呵护你扶助你的贵人,即使你不表露任何诉求,他们仍然一如既往地注视着你提携着你,让你走好人生的每一步路。还有那些同饮一泉水,在泥里土里长大的伙伴们,现在或许已为人妻,初为人父了。幼时那面心中升起的旗帜,是否仍然在坚实的土地上飘扬;那些曾在艰苦的岁月伸出漫暖的双手救济同伴的人们,现在是否仍然健在安然无痒;那些在旅途中或在偶然事件中给人报以微笑给予关切的人们,是否还健康长寿浪漫依然。那些遗失了快乐的人,是否在花开的时候可以重见欢颜。那些弄丢了青春的人,是否在老去的那一天还能重寻记忆。让我为那些高贵的灵魂祝福,祝福那些有缘来到这个世界上相见相识的人们一切安好。在以后的岁月里,值得庆幸的事情之一就是结识了若干志趣相投的朋友。尽管有时交友不慎来自某些朋友的伤害让人措不及防,深恶痛绝,惶惑和痛苦让人进入茫然不知所措的荒野,但我还是相信世上有纯正的友谊。
【初恋之情】
青春年少,情窦初开,恋爱之情是通过认识异情了解世界的一个窗户。但爱情确实是一种疾病,她让人那样地如醉如痴,那样地执迷不悟,追求不到就痛不欲生,追求到手后又嫌乏味。爱情是神性与兽性的统一,兽性驱使人寻求肉欲的满足,神性驱使人追求毫无瑕疵的圣洁之美,而情爱总是渴望把两者在一个具体的异性身上统一起来。但常常给人一种错觉,误以为对美的肉体的占有就是对美的占有,但美怎能去占有呢?美的本性与占有是格格不入的,占有者总是绝望地发现,美仍然在他之外,那样转瞬即逝而不可捉摸。风流和爱情事实上不可兼得,那些想兼得的人没有一个不是以失败告终的。我宁愿与走近我的每一个可爱女性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以友谊的方式享受女性的温馨。这世上不是只有烈酒才能醉人,不是只有热恋才会刻骨铭心。有时候,一份清淡更能历久弥新,一种无意更让人魂牵梦萦,一种简约更可以维系一生。
多少年过去了,脑子里总有那么一个人影儿,忘也忘不掉,抚也抚不来,你走到哪儿,她也跑到哪儿,像自己的影子,相伴相随,这便是初恋人的印迹。初恋大多有美好的记忆,就是想得到而没有得到,是一种欲语还休欲罢不能的心境。婚后有了体验之后才觉得初恋的情纯味浓,那种不谙世事的羞涩,若即若离的蒙胧感,引发出一种心灵的呼唤,而这种呼唤大都对夫妻感情没有丝毫的伤害,因为初恋才使人学会了人类的感情,而倍加惜珍拥有的婚姻以期追求夫妻感情的升华。最愚笨的就是恋爱的时候相互愉悦,一旦分手了就反目成仇,硬把当初那份情感从灵魂深处驱逐出去。其实驱除殆尽是办不到的事情,只是在那里自我摧残,磨灭人性,以至于使人的情感越来越麻木,感觉越来越迟钝,这不免太有点小家子气了。有人说好的女人就是一所好的学校,我觉得这是最真诚的一句话了。初恋不一定都有好的结局,但也无法否认初恋时带给人曾未有过的激情。确如一个很听话的孩子,整天围着那一个人转,好像世界里只有一个人,其余周围的一切都熟视无睹。象丢了魂似的,心跳伴随着每一分钟,有意无意的关切,与生俱来的善解人意,使人的灵魂颤抖不已。觉得整个世界鸟语花香,每个角落充满阳光,走起路来像一阵轻飘的风,干起活来有使不完的劲,心灵的愉悦重塑了一个人的风貌。只是当初我们不懂得爱,不知道珍惜,而今懂得了爱,却为时一晚,失去的已无法再挽回了,这正如断臂的维纳斯一样体现了一种残缺的美。
相识相爱是个缘,分离也因一个缘,邂逅相遇更因一个缘。面对那位被风霜磨砺的人带着已经长大了的孩子时,我的心静如止水,当年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某种情绪,只能被作为审美对象而静观,当年彼此心照不宣的羞涩,现已化为一股温柔似水一缕飘逸似风的情愫随风而去了。昔日牵肠挂肚的关切,遂熔铸成一份珍贵的礼物,永久地贮存于记忆的橱窗。正如一个诗人的心境,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已知愁滋味,却道天凉好个秋。等待一场姹紫嫣红的恋情,是幸福;在阳光下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筑梦,是幸福;守着一段冷暖交织的光阴慢慢变老,亦是幸福;面对曾开启自己情窦的那个人,心里只有祝福,只要你过的比我好,祝福好人一生平安。缘于初恋的那份情,人类的感情才绚烂极了,社会由此充满了生气,人才真正得以长大,去创造美的世界了。只是我们在追求浪漫爱情和完美婚姻时,像一头闯进茫茫烟雾里的小牛犊,辨别不来方向了,四处乱窜,不知所措。因而耗费了很多精力,虚掷了许多时光,现在想起来虽然历练了自己的性情,但一味盲目地自寻烦恼也让人追悔莫及。一方面在精神上寻求完美无瑕情趣四溢的爱情,就像东方的梁山伯与祝英台,西方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但这些都是以悲剧的结局出现的。另一方面在现实上又希望组成完美稳定的家庭,好的婚姻是爱情的结果,有情人终成眷属表明了终身相爱的决心。结婚意味着在一起过日子,而过日子总是很琐碎也很平凡。把平凡的日子过得始终不乏浪漫的情趣,这并非不可能,但实属不易。人心是世界上最不可触摸的东西,它有时很野,想要的东西太多,所以不能承受生命之轻,一个人最平凡最深邃的需要却是一处栖息地,那就是想获得另一颗心。惦记着一个人也想被另一个人惦记,心便有了着落,生活也就踏实了。婚姻以爱情为基础,那种浪漫式的爱情可能导致婚姻的缔结,但不能让婚姻持久,维持婚姻经久不衰的因素是由爱情发展而来的亲情。这种亲情是基于夫妻在长久共同生活中形成的彼此的信任感和相知相惜之情。这种信任感不单凭借良好愿望,而是悠悠岁月培养起来的夫妻双方在行为方式上的相互尊重和爱护的能力,给人一种踏实感和安全感,会使婚姻呈现出一种肃穆祥和的气氛。所以我宁愿不去追寻梦幻般的浪漫爱情,而独守在庸常琐碎日子构建起来的家庭,在相濡以沫中和自己的爱人一起慢慢变老。
【师生之情】
一路的奔波正在开始,一路的梦想没有结束,寒窗苦读的日子正在进行,在我求学生涯中,有那么多的老师伴我而行。不论是少不更事的懵懂童年,还是意气风发的青春少年,一批批的老师迎面而来,有的是乡村初级教师,有的是中学高级教师,有的是大学教授,他们在我人生的不同阶段影响着我,甚至影响了我的一生。不论岁月怎样地流失,不论地域怎样地阻隔,毕业后与老师无法相见,但师恩总是难以忘却,浓郁的师生情,在人心中激起一股股暖流。激励着我们,扶助着我们,引导着我们,走向广阔的天地,放飞自己的梦想。
麒麟小学是无数大山里最普通的一所学校,但它是开启我心灵智慧的第一个驿站。我的老师给孩子空白的心灵里,描绘出第一个意象,帮我们站起来的是老师。他们像一个孩子王,热情地领我们走过一座座山岗,到绿草地上放足。你栽种的小白杨,如有你学生的长成,已绿色青青,你铺就的石子路,有如你的梦想绵延细长,走出大山把眼光投向更辽阔的远方。在故乡的原野上,你曾领孩子将田间地头的零散麦穗拾捡起来,堆成金黄,化为你的一种热情,铸就孩子们的理想,于是终有那么一天,你把我们送出了封闭而古老的小山坳。
龙鳞中学让少男少女们编织五颜六色的花环,扬起风帆的是我的老师。龙鳞桥是一个令人思念的地方,悠悠龙鳞桥延伸了往日跋涉的道路漫漫,镶嵌了岁月的脚步点点。西汉水河水弯弯,映照着昔日教室的灯光柔柔,承载着青春的祝愿声声。在多少个暮色降临的夜晚,你点燃红烛一盏,传递一片亮光,让我们迎来了无数个黎明;在多少个干枯的心灵里,你浇注一股清泉,滋润龟裂的心田;多少次风雨旅程,你与我们并肩而行,长成一棵遮挡风雨的大树;在多少个被遗忘的角落,你如期而至,春风化雨,将受伤的小鸟放飞于兰天。于是你遂成为学生心中的一颗太阳,一座独特的风景线。新月如钩,牵挂了一片冰心在玉壶;浊酒酣饮,唏嘘间西出阳关无故人。龙鳞桥风姿依然,是否苍老了一个流浪者的思念;西汉水景色依旧,是否风化了一个追求者的激情。几多情愫沉淀成记忆的栏目储存在心灵的橱窗,些许怨恨化成珍贵的礼品在岁月里珍藏。不期而遇的期盼无法驻足,无边的眷恋随岁月的风雨蔓延。龙鳞桥,我悄悄地离去,正如我悄悄地来,我对你的倾诉,犹如这涛涛的西汉河水。我带走的是那无边的风雨,留下的是西汉水满河的星辉。
礼县中学是我放飞梦想的地方,那里的老师给我满怀希望,他们心甘情愿为我启航。他们以高洁的品质,虔诚的态度,严谨的作风,渊博的学识,孜孜以求,诲人不倦。给人以关切,给人以智慧,给人以力量。忘不了那每天凌晨锻炼时承负的满天星光,忘不了在西汉水两岸背书时绿油油的麦浪,忘不了那春暖花开时漫山遍野的苹果花开,更忘不了郊游时赤土山的晓曙西山的满天霞光。
高校是我人格定型的地方,那里不仅给予了我一块面包,而且赋予了我一杆猎枪的是老师。曾一度我们冒失地撞开了理性通向自由的大门,迎面而来的强光,令人头晕目眩,迅速地接受一切,又迅速的完成一切。于是你给了我们一把银灰色的钥匙,遂从象牙之塔,走到了坚实的土地。摇摆不定的小树长成了一身葱笼,犹如校园里翠绿的松塔;低矮的小丘陵积淀为一座座厚重的山峰,犹如五泉山白塔山一样雄居在黄河岸边。握手话别,你授予我一杆猎枪,为寻找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我们必须去狩猎,以你的热血为滋补,以你的智慧为动力,以我编织的梦想为方向,我想我们会走得更远走得更好。不管前路多么遥远,不管前方是彩虹还是风雨,我坚信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前行的行囊,随时都可以出发。
1992年12月于武都